如果，可以有如果......

   

    昨天，到今天，脑子里一直萦绕着同一个问题：“如果换做是自己，该怎么办？会怎么办？能怎么办？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可以重头再来，如果，可以有如果，他，会怎么办？”

    挥之不去的问题，让我不能平静，所以想要把它记下来。
    事情还要从头说起：


    昨天下午，机关全体干部参加了全国税务系统抗震救灾表彰视频会，会议对全国税务系统在抗震救灾中涌现出来的先进集体和先进个人进行了表彰，分别播放了四川省国、地税抗震救灾电视短片，受奖单位和个人代表还作了事迹报告，总局党组书记、局长肖捷发表了重要讲话。
因为已经过了炎热的夏季，会议室的空调早就停用了，窗户也没有打开，一百来人坐在一起，全体着春秋装的制服，多少有些闷、有些热、有些不那么舒服。会议期间，有人不断走动，有人窃窃私语，有人自顾自看点什么写点什么，然而，当最后一位发言代表讲述他的抗震经历时，全场变得鸦雀无声了......


    他是映秀镇的一名国税干部，发生地震的时候正在镇上开会。随着人流离开会场准备返回单位的途中，听说幼儿园坍塌，他马上想到了儿子、母亲和妻子，因为三位亲人都在那里。于是，他一阵烟似的飞奔到幼儿园展开搜救。他拼命的呼喊着亲人的名字，在废墟中寻找......
    最先看到的是一只小姑娘的手，在零乱的瓦砾和灰尘间，只那一只手在蠕动，整个身体都被倒塌下来的预制板掩盖着。他与其他两名施救者使出浑身气力去移动那些石板，通过缝隙给小姑娘说话，终于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救出了她。    继续前行，他们又发现了被拦截在倒塌墙堆里的一位老师和她的学生们，经过漫长时间的清理，老师和孩子们也得救了。    就在此时，他突然看到坐在瓦砾中的一个熟悉的背影，他狂喊着儿子的乳名，扑了过去，抓到儿子的胳膊，看到呆坐在那里的儿子安然无恙，马上有泪涌出眼底。然而，此时，孩子已经完全吓傻了，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在父亲的捶打中方才缓过神来，哇哇大哭起来。   放下获救的儿子，他又重新投入战斗。    在生活区，他找到了倒在地上的母亲，他把母亲扶起靠坐在矮墙边查看情况，母亲说腰、背、腿都有些疼，但经查看没有伤痕，于是他就以为没有大碍，给母亲拍打干净后，让她坐在这里歇息，自己继续去救人。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看似寻常的选择，却给他带来了终生的伤痛。    当他陆续将幸存者一一救出时，有一位认识他的老人说：“快去看看你母亲吧，她快不行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当他再次飞奔向母亲时，看到母亲已经倒在矮墙边上奄奄一息了，他痛苦的喊叫着母亲，母亲微微睁开眼睛，对着儿子说了在这世上最后的一句话：“孩子，你去救那么多人，为什么不来救我？”
    当我听到这里，泪水夺眶而出，一位母亲在临近死神的苦难里，面对望眼欲穿的儿子来了又走，她求生的本能与拼死的挣扎，她心底里的希望与沮丧，是在怎样的怨恨和不解中度过的啊？
    回过神来再来体验这位儿子的痛苦，如果结局象电视剧中的情景一样，母亲在临终前说：“儿啊，我快不行了，去救那些更需要帮助的人吧！”如果是这样，也许儿子尚能宽慰和原谅自己一时的离开，毕竟，在那场举世震惊的灾难中，企求救助与无私施救都是正常人的心理需求！往往同在灾难中的幸存者，更能了解那些在灾难中呼救的人们，他们痛苦不堪的呻吟和迫切求生的欲望。所以，他才会选择放下看来无碍的母亲吧，才会选择去救助更多不相识的人，而留下今生今世永远不能弥补的痛！这痛，是刻骨铭心的，是撕心裂肺的，是难以言说的，是不能冥状的！
    如果，可以有如果，让他换一种选择，结局会怎样？
    见到母亲时，在第一时间把她拼命抢救出来，与看起来没有大碍的母亲长久拥抱，共同品尝劫后余生的喜悦，庆祝大难重聚的温馨。在逃生的颠簸中，母亲的内伤明显加剧，根本来不及救治，或者在一片狼藉的城镇中，根本找不到可以救治的方向，然后，在绝望到疯狂的哭泣中紧握母亲的手，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人世。   
    这样的选择，就是没有遗憾的吗？面对那些惊恐万状、血流如柱的呼救者，没有发挥幸存者的感恩，无作为的去耗费另一些人可能生存的时间，剥夺另一些人生存的可能，回想起这场灾难，回想起在这场灾难中的自己，就没有遗憾吗？


随即，转问了身边的数位朋友，没有一个不觉得这选择两难！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办？


    也许，灾难就是灾难，灾难留给灾难中的人们本就是痛，即使留给你选择的空间，那选择也是在痛与痛之间的选择，满目疮痍是上天的安排，又有谁可以逆转？
    希望我们的左右权衡、凭空假设，能够让一些人释怀，这瞬间的抉择本没有什么好坏对错，无论怎样都有缺憾，所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唯愿逝者如斯，生者安好！

唯愿逝者如斯，生者安好！